今天十三姨走了。 i 那隻常出沒在二餐的白狗,紅色項圈,瞇瞇眼,夾著尾巴,歲數蠻大,應該看過好多屆學生來來去去。

我們沒多少交集,偶爾吃飯時會遇見他。緩慢的步伐,經過每個座位,彷彿在巡視自己的地盤,接著跳上Subway前的矮長椅,蜷曲著。

那天我考完四個小時的GPE,十點多, 買了711的打拋雞拌麵,心情多少還未平復, 一方面在回想稍早的上機考, 另一方面則在思考, 為啥讀大學,努力學程式到底為了什麼, 總總虛無漂秒、 即使認真討論也不會有結論的議題。

老實說這幾個月對未來的迷茫逐漸轉為恐慌, 甚至有些無力、自暴自棄等跡象出現。

望向十三姨的老坐位,一如往常,他年邁、慵懶、厭世, 但感覺這些都不適合用來形容他的眼神, 這條老狗年輕時肯定很風光, 確切地說是充滿故事的眼神, 不過沒心情,也沒力氣分享。

嘆了口長氣,考過GPE當下, 開心的跟老媽通了電話,說這幾個月的努力, 離夢想又更進一步。

但整整一年了,夢想仍脫離不了考試與成績, 是逼不得已。以我的腦力,對知識的渴望與考試分數不成正相關,在必須擇一的情況下,做出了發自內心感到厭惡的決定。

十三姨瞇著眼,幾乎要睡著。

二餐已經熄燈, 附近還有幾桌同學, 有位是剛一起考完GPE出來的,但不認識,有幾位是資工系的學生,在討論線代的期末作業,其中一個是孫名,我懶得過去打招呼,累、睏、虛。

離開二餐時,姨仍守在座位,沒有睡著, 守著寥寥無幾的學生。 此時的二餐,更像是一間黯淡的療養院, 那些受試卷摧殘,沒日沒夜的生活,有姨守護著。

永遠的姨,來世別到交大當校狗,去個學生開心點的地方,你會比較舒服吧。

晚安,十三姨。